引言
制造业是我国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在供应链流通、生产流通、市场流通等环节都为国内流通业的发展提供了强大的驱动作用。随着制造业规模的不断扩大和制造业业态的不断增加，制造业内部一些非核心业态也不断剥离出来，发展成为独立的新兴产业或融合到其他产业当中。在这个过程中，流通便成为重要的方式，因此，国内制造业的发展对流通业的服务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另外，流通业已逐渐成为我国国民经济发展的先导产业，在流通业的发展过程中必须有先进的技术或装备作支撑，特别是物流业需要引进大量物流机械设备、运载车辆，批发零售业需要引进大量条形码、生产商品等，为制造业市场带来巨大需求。由此可见，流通业和制造业的互动发展实际上就是两大产业在供求方面的相互依存。
从流通业与制造业互动促进的客观特征来看，流通业作为一种生产性服务业，是依附于制造业而不断发展的。也就是说，一方面，制造业规模的扩大和业务的增多，将直接为流通业的发展提供重要的支撑力。而制造业的规模不经济也将导致依附于制造业发展的流通业在发展过程中缺乏实体依靠而失去竞争力。另一方面，随着制造业的不断发展，其内部业务不断细化，对产品库存、运销等的要求也不断提高，而从制造业内部分离出来的流通业则为日益增长的制造业需求提供保障。特别是随着制造企业规模的扩大，产品数量显著增加，于是产品库存量和交易量也大量增加，这无疑加大了制造企业的成本，因此企业希望将这一系列业务外包出去，而流通企业则成为制造企业业务外包的主要对象。由此可见，流通业的发展反过来也为制造业的发展提供保障。
国内学术界已对流通业与制造业互动关系展开了一系列讨论，研究视角也各不相同。有学者基于博弈论等微观视角展开分析，也有学者利用var模型、协整分析等方法在宏观视角下进行分析，其中以王珍珍、陈功玉等人的研究较为多见，他们的研究基本证实了两大行业或者两大行业内部细分行业是相互依存、相互促进的。王珍珍、陈功玉（2011）采用var模型的脉冲响应函数与方差分解方法，对我国制造业与物流业发展之间的关系进行实证检验，研究表明，我国制造业与物流业的发展存在着长期稳定的协整关系，而且双方对彼此的贡献程度均处于不断上升的趋势。基于笔者的观点，流通业和制造业的互动表现为对供求关系的依存，但目前鲜有学者基于供求依存关系论证两大行业之间的互动。鉴于此，本文尝试根据这个视角展开讨论。
研究方法设计与数据说明
（一）研究方法设计
本文将流通业与制造业的互动关系界定两种类型：一是流通业发展对制造业的依存性，二是制造业发展对流通业的依存性。相关指标的计算模型构建如下：
1.流通业发展对制造业的依存程度。在流通业的发展过程中，需要向制造业引进大量的设备技术和其他功能产品，并通过自身的服务特色，为制造业发展提供一定的商贸流通服务。因此，流通业对制造业的依存性包含两个方面：一是上游对制造业产生的需求，二是下游对制造业提供流通服务。
设i为制造业部门，j为流通业部门，两者的产值分别为xi和xj，相互之间的流量值分别为qij和qji，那么制造业对流通业的中间投入率可表示为：
aij = qij / xj （1）
其中，aij的取值在0和1之间。
制造业对流通业的中间需求率可表示为：
hji = qji / xj （2）
其中，hji的取值也在0和1之间。
以上两者的乘积即为流通业发展对制造业的依存度，模型为：
dji = aij hji （3）
2.制造业发展对流通业的依存程度。在制造业发展过程中，需要借助流通业为其提供流通服务，特别是借助物流业为制造业提供原材料采购、配送、仓储等服务，借助商贸业为制造业生产商品提供市场流通服务。因此，制造业发展对流通业的依存性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供应链上游需求流通服务，二是供应链下游的产品销售对流通渠道的依赖性。
根据前面的变量假设，可构建流通业对制造业的中间投入率和中间需求率的模型分别如下：
aji = qji / xi （0 ≤ aji≤ 1） （4）
hij = qij / xi （0 ≤ hij≤ 1） （5）
于是，制造业对流通业的依存度可表示为：
dji = aij hji （0 ≤ dji≤ 1） （6）
（二）数据选取说明
本文选用2002-2010年我国的投入产出表为数据样本（由于国家统计局并未公布最新的投入产出表，因此本文数据年限最新为2010年），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由于商贸流通业其实是一个服务业大类，其服务业态涉及物流、商品贸易等多个方面，而我国投入产出表中也未直接含有流通业的投入产出数据，因此本文根据统计数据资料，将流通业划分为物流业和商贸业两类，分别进行实证分析。其中，物流业用交通运输、仓储及邮政业代替，商贸业用批发和零售业、住宿和餐饮业代替。
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流通业发展对制造业的依存度和互动效应
1.物流业发展对制造业的依存度和互动效应。为了全面体现物流业和制造业的互动效应，笔者也计算了物流业与其他行业的依赖程度，便于进行行业间比较，结果如表1所示
由表1可知，2002-2010年期间，我国物流业对制造业的依赖程度明显强于对其他行业的依赖程度，且由物流业与其他各行业的互动贡献率结果可知，物流业对制造业的依存度占它对整个经济依存度的90%以上。从物流业对制造业依存度的变化趋势来看，2002-2010年期间我国物流业发展对制造业的依赖程度得到平稳增加，2002年依存度为0.0095，到2010年依存度已提高到0.1188。由此可见，在我国物流业发展过程中，它对制造业的依附性不断增强，进一步表明了物流业作为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的融合力度不断加大。
基于这一点，本文认为是由于：第一，加入wto以来，我国制造业不断发展，规模不断增加，到2010年我国制造业产出占世界的比重已达到19.8%，汽车、家电、水泥等制造业大类行业产量位居世界第一。制造业的这种发展趋势注定了业务外包需求不断增加，尤其物流外包服务不断凸显，较强地激活了本土物流市场。第二，我国物流业刚刚兴起，物流基础设施、物流装备等处于规模扩张阶段，对装卸、运输、搬运、仓储等环节的技术和设备不断提出新需求，从而对制造业的依赖性不断提高。
2.商贸业发展对制造业的依存度和互动效应。笔者计算了商贸业与制造业和其他行业的依赖程度，便于进行行业间比较，结果如表2所示。
由表2可知，2002-2010年期间，我国商贸业对制造业的依赖程度最强，且商贸业对制造业的依存度占它对整个经济依存度的85%以上。从商贸业对制造业依存度的变化趋势来看，2002-2010年期间我国商贸业对制造业的依赖程度整体呈提升趋势，2002年依存度为0.0180，到2010年依存度已提高到0.0491。与物流业一样，在我国商贸业发展过程中，它对制造业的依附性也不断增强，也进一步表明了商贸业与制造业的融合程度正不断提高。
综合物流业和商贸业对制造业依存度的结果可知，我国流通业对制造业的依存程度非常高，且不断有强化趋势。基于这一点，本文认为原因是：第一，流通业是一个产业关联面非常广的行业，而且随着我国服务业发展战略的进一步实施和深化，流通业的先导性作用不断得到发挥，流通业内部各种业态不断提高发展需求。在这种环境下，对于制造业这一受生产性服务业依附性本身较强的产业，流通业对制造业的依附性也自然而然会不断提高。第二，随着“服务”一词概念的不断推广，我国制造业也不断向服务化发展，它对包括流通业在内的其他行业提供了硬设施服务和软服务。硬设施服务方面，由于我国不断倡导和实施科技创新战略，国内战略性新兴制造业得到一定的发展，许多制造业产品被进一步灌入科技要素，从而附加值不断提高。而高质量的硬件设施在一定条件下为流通企业的发展提供基础设施条件，因此国内流通企业对制造业硬设施的需求进一步提高。软服务方面，随着我国制造业“服务化”的纵深发展，许多制造型企业在依赖流通领域各种服务的基础上，反过来也能拓展一系列服务，从而推动制造模式和生产组织方式不断创新。可以说，随着这种发展趋势的进一步深入，制造业与服务业的融合效应日益强化。对于依附于制造业而发展的流通业而言，制造业的这种发展态势无疑为其提供机遇，因此流通业对制造业的依存程度也自然会提高。
（二）制造业发展对流通业的依存度和互动效应
流通业是一类生产性服务业，产业关联面较广，行业对流通业的服务需求面较为广泛。为体现流通业的这种性质，分别计算各行业对物流业以及对商贸业的依存度，结果分别如表3和表4所示。
根据表3和表4，并对照表1和表2的结果可知，2002-2010年期间，其他各行业发展对物流业和商贸业的依存度都要普遍低于物流业和商贸业发展对其他行业的依存度，仅建筑业对商贸业的依存度要高于商贸业对建筑业的依存度。这个结果表明，物流业和商贸业作为流通业的两大行业部门，都具有复合型服务产业的特性。
对于物流业，从行业间比较的视角来看，国内各行业中对物流业依存度较高的有物流业、商贸业等服务业、制造业等行业。若考虑行业的互动贡献率，那么与物流业关系紧密的行业主要为物流业和制造业这两大行业。由此可见，我国制造业发展对物流业的依赖性是非常强的。2002-2010年期间，我国制造业与物流业的互动贡献率基本维持在40%附近，这表明了我国制造业对物流业的依存度基本能代表整个国民经济发展对物流业的依存度。虽然我国物流业还处于规模递增的初级发展阶段，但近年来国内物流行业的现代化水平不断提高，对资源的优化整合能力不断提升，从而促进了行业间的不断协同。可以这么认为，我国物流行业的现代化水平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与制造业的互动程度。从各行业对物流业依存度的变化趋势来看，大部分行业对物流业的依存性不断提高，而电力热力业、其他服务业等行业对物流业的依存性出现较大波动。对于制造业而言，它对物流业的依存度相对平稳，说明两业呈现较好的互动发展态势。
对于商贸业，从行业间比较视角来看，国内各行业中对商贸业依存度较高的有物流、商贸、其他服务、制造等行业。从行业互动贡献率来看，与物流也关系紧密的行业按程度依次为其他服务业、制造业等。这些结果充分表明，我国制造业发展对商贸业的依赖性也非常强烈。我国制造业与商贸业的互动贡献率基本维持在25%附近，这表明了我国制造业对商贸业的依存度也基本能代表整个国民经济发展对物流业的依存度。我国商贸业一直以传统的流通业态为主，近年来国内商贸市场规模显著扩大，资源承载力明显提升，对行业的支撑作用尤其是对制造业这一国民经济支柱的支持力不断在增加，因此，我国商贸市场的发展阶段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与制造业的互动程度。从各行业对商贸业依存度的变化趋势来看，农业、物流业等行业对物流业的依存性不断提高。制造业对商贸业的依存度随便有较大波动，但数值始终保持较高位置，说明制造业与商贸业之间也呈现出良好的互动效应。
综合制造业发展对物流业和商贸业的依存性分析可知，我国制造业发展对整个流通业的依赖程度基本是所有行业中最高的，且保持了稳中有升的态势，制造业与流通业融合发展的前景非常可观。
结论
本文引入行业间供给和需求依存的视角，将流通业细分为物流服务业和商贸服务业，分别研究了这两大细分行业与我国制造业的互动发展关系。研究表明，无论是物流业还是商贸业，对制造业的依存性都非常显著，制造业发展对整个流通业的依存性也非常高，且都保持了稳中有升的态势。流通业发展对制造业的依存性，以及制造业发展对流通业的依存性，都能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它们对整个国民经济的依存性。本文的不足之处在于未能考虑流通业与制造业互动的外部环境，由于两大行业的互动并不是孤立的，实际存在一定的产业波及效应，因此研究两业互动时应从整体经济出发，同时本文也未考虑产业互动的结构性问题，这些都是本文以后需进一步完善的方向。
参考文献：
1.闫莉，薛惠锋，陈青.制造业与物流业联动发展系统的协同演化模型[j].西安工业大学学报，2011，31（1）
2.王珍珍，陈功玉.制造业与物流业联动发展的演化博弈分析[j].中国经济问题，2012（2）
3.王珍珍，陈功玉.制造业与物流业联动发展的模式及关系研究—基于var模型的脉冲响应函数及方差分解[j].珞珈管理评论，2011（2）
4.宋则，常东亮，丁宁.流通业影响力与制造业结构调整[j].中国工业经济，20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