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中呈现了大量的女性形象。词中不仅表现了女性美丽的容貌和衣饰,也表现了她们各种各样的情态,表现出动人的情态美。笔者在此主要阐述宋词中女性形象的情态美。
一、借酒消愁愁更愁
宋词中对女性情态美的描写多集中在对相思离别的描写上。词中女性多为相思离别的形象,所以经常表现相思离别时的各种情态。因为被相思离别之苦所搅扰,词中女性多面容憔悴,神色黯然。比如“觉新来憔悴”、“憔悴舞腰肢”和“共黯然消魂”中的女子便因思念所爱之人而面容憔悴,和所爱之人离别而神色黯然。除此,词中还呈现了女性相思离别时多样化的情态。比如因为被相思之愁所搅扰,词中的女性多呈现慵懒无聊、困倦无力的情态。比如“慵困春情绪”“春困厌厌”和“深院美人慵困”中的女子到了春天相思之情日益浓重,整日慵懒无聊,提不起精神。“宝鉴慵拈”“妆阁慵梳洗”和“梳洗倦,冶游慵”则写女子因为被相思之愁困扰,无心梳洗打扮,也没有兴致出去游玩,慵懒无神。“厌厌病,此夕最难持”和“一春长病厌厌”中的女子则因为相思过于深重,困倦无力,如同生病一样。再比如,词中还经常表现女性因为相思而醉酒的情态。如“红添酒面潮”和“酒晕半消红玉脸”中的女子,因为被相思之愁所困而借酒消愁,脸上泛起红晕,一夜醉意消了大半,脸上的红晕也逐渐褪去。这些描写不仅表现出女子浓重的相思之苦,而且也表现出娇美动人的情态。
二、有别于相思之苦的描写
在表现因相思而醉酒的情态时,词中还往往将女性醉酒和妆残的情态一起描写。如“宿酒残妆无意绪”和“醺醺宿酒残妆”中的女子,一夜醉酒后还残留着酒意,妆容也已残破,呈现出忧愁慵懒的情绪。词中女性醉酒也不总是因为相思,还写到了其他情境下的醉酒情态。这类描写多见于宴饮场面的描写中。宋词中多出现宴饮的场景。文人宴饮时多有妓女陪酒助兴,在场的歌女舞女除了表演也要陪酒。在宋词中,这些陪酒助兴的女子本就容貌艳丽,醉酒后显得更加娇艳动人。如“酒容红嫩”、“醺醺酒,拂拂上双腮”和“脸红莲艳酒醒前”中的女子都因为醉酒脸上泛起红晕,像荷花娇艳动人。词中对宴饮上女子醉酒情态的描写不同于对相思离别之苦情态的描写,没有呈现一丝愁苦之色,只是尽显女性的娇
媚动人。
三、相思之情优美动人
宋词对女性相思离别情态的描写不仅丰富,而且擅长从不同角度进行表现。如词中多通过描写流泪和皱眉来呈现女性相思离别情态。如“敛泪复牵衣”和“那日分飞,泪雨纵横光映颊”,都是写女子和所爱之人分别时泪流满面的情景。“泪融残粉花钿重”“两行香泪湿红襦”和“却写花笺和泪卷”则表现了女子因为相思之愁过于浓重整日以泪洗面,泪水冲淡了脸上的脂粉,打湿了衣服,沾湿了精美的笺纸。宋词描写女子流泪的相思离别情态时,还经常将女子的泪水和美丽的脸庞结合起来描写。如“媚脸未匀新泪污”“千娇面、盈盈伫立,无言有泪”和“泪眼湿、莲脸盈盈”,都写到女子娇媚美丽的脸庞上洒满了泪水,表现出相思离别之情的优美动人。词中表现女子相思之苦出现最多的是皱眉情态。如“心事入眉尖”和“一点愁心入翠眉”,写女子因为相思而皱起眉头的愁苦情态。除此,词中还以各种字眼描写眉毛,表现女子皱眉的愁苦情态,包括损眉、敛眉、攒眉、聚眉、颦眉、锁眉、蹙眉等,达到传神的效果。如“蹙损眉峰绿”“镇敛眉峰”和“攒眉不许旁人问”,便用“蹙”“敛”和“攒”描写女子的眉毛,表现出女子因为相思离别而紧皱眉头的愁苦情态。词中女性的眉毛多弯如新月,优美动人。虽然只写到了眉毛,但也呈现出女子美丽动人的情态。因此词中大量通过眉毛来表现女子的相思之愁,不仅达到了传神效果,也减弱了情感愁苦的程度,呈现出相思之情的优美动人。
四、淋漓尽致的眉目传神描写
宋词中女子的眼睛多美丽动人,如秋水一般,充满情思。所以宋词对女性相思离别情态的表现除了流泪和皱眉,也多通过描写眼睛来表现相思离别之苦。词中大量呈现出女性因为相思而凝望的情态,表现对爱情的执着,使得相思之情更加真挚动人。如“凝远目。恨人去寂寂”中的女子被相思之愁所搅扰,凝神望远方,希望看见所爱之人。“凝眸,两点春山满镜愁”中的女子则凝神着镜中自己因为相思而憔悴的面容。不仅如此,词中还经常把女子凝望的情态和其他动作结合在一起,呈现出更为丰富的内涵。比如词中常把女子凝望的情态和久久站立的动作结合在一起,表现相思的愁苦情态和对爱情的执著。比如“对鸾镜、终朝凝伫”中的女子就因为相思一直站立着凝望鸾镜。“目断征帆归别浦。空凝伫”中的女子则一直凝望远方,希望看到所爱之人归来。这些描写不仅表现出了女子相思之苦的浓重,也表现出对爱情的执着,使得相思之情更加真挚动人。不仅如此,这些描写呈现了女子站立的动作,无形中也展示了女子窈窕的身姿,增加了画面的美感。再如,词中经常把女子凝望的情态和倚栏的动作结合在一起表现相思之情。如“红袖倚楼凝睇”“独倚阑干凝望远”和“倚阑凝望久,眉空斗”中的女子倚栏杆,柔弱无力,凝神望向远处,思念所爱之人。这些描写把女子的相思之情和凝望的眼神、窈窕柔弱的身姿都表现得淋漓尽致,出神入化,给人丰富的审美感受。宋词对女性眼睛的描写除了表现凝望的情态,还经常表现女子眼神流动、顾盼生姿的动人情态。通过眼神的流动表现出女子优美动人的情态,渲染出宴饮歌舞之时的热闹气氛。这些描写和前述的描写不同,充满欢欣的色彩,毫无悲愁之色。
五、回眸一笑百媚生
宋词除了表现女性相思离别的种种情态,也表现了女性其它动人的神情。词中有的表现了女性笑。如“巧笑东邻女伴”和“艳歌浅拜笑嫣然”中用“巧笑”和“嫣然”,表现了女子笑时的动人情态。还有的词描写女子笑时的面部表情更加生动形象。如“是笑时、媚靥深深”中女子笑的时候,脸颊上显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显得妩媚动人。“巧笑眉颦”中的女子笑起来眉毛微皱,更加动人。词中女性笑时多微笑,保持着笑不露齿的矜持,显得温婉柔媚。如“相逢浅笑合微吟”和“浅颦轻笑意无穷”都表现了女子微笑的动人神态。有的在表现女性含羞而笑时多通过动作展示。如“和笑掩朱唇”和“笑里爱将红袖掩。遮却双双笑靥”中的女子微笑时用衣袖遮住脸庞,表现出娇羞神态。“微笑遮纨扇”中的女子则微笑时用纨扇遮住脸庞。少数词也写到女性大笑。如“浅妆浓笑有余妍”和“迎门一笑粲”中的女子便是不顾矜持大笑的神态,呈现出爽朗直率的美感。词中还经常表现女性假装生气的娇态。如“佯嗔不语殢人时”中的女子假装生气不理人,娇嗔的情态更加迷人。“半嗔还笑眼回波”中的女子一面娇笑一面假装生气,更显娇媚。综上所述,宋词表现了女性各种动人的情态,通过这些情态表现出女性多种多样动人的美,可谓出神入化。
作者 万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