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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儿》与《茶花女》女性形象异同

996论文网日期:2023-09-27 19:14:06点击:185

摘要:《月牙儿》中的“我”是老舍笔下塑造的女性形象,玛格丽特是小仲马在《茶花女》中塑造的女主人公,老舍与小仲马所塑造的这两位女性形象处于不同国度,二人的职业与命运既相似而又不同,本文将对二人形象进行异同比较。

关键词:《月牙儿》、《茶花女》、形象比较

老舍的短篇小说《月牙儿》讲述了一个良家少女面对生存困境而无奈“承袭”母亲先路成为娼妓,最终染病入狱的悲剧故事。作者站在城市贫民立场,聚焦妓女生存,表达了关怀同情。小仲马的《茶花女》讲述了巴黎名妓玛格丽特周旋于上流社会,遇到真爱却无法长相厮守,最终因病早逝的悲剧故事。不同国度、不同时代的两位女性不约而同走上妓女道路,却有着不同的生活。她们的生命从不同方向展开,却又都归结到悲剧结局上。两个无关却又相似,看似相似却又不同的女性形象诉说着复杂的悲剧母题。

一、相同而又不同的职业

“在普遍失业和贫穷的社会里,无可讳言的,人们往往会走上任何有空缺的行业。”a《月牙儿》中的“我”承袭了母亲的职业,一步步沦为暗娼,玛格丽特也从事着妓女的职业,她们在贫苦的条件下走上相同道路,但两种妓女生活却大相径庭。《第二性》中将妓女分为普通妓女与高级妓女两种。海蒂拉(hetairas)说:“前者纯粹以一般女人都有的肉体做买卖,因此竞争较大,而她们也只能维持穷苦的生存,后者则努力地争取个人独特的价值,倘若成功了,她可以指望一个较光明的前途。”《月牙儿》中的“我”只是普通妓女,甚至是个非正当暗娼,而玛格丽特是个名副其实的高级妓女,二人的追求明显不同。玛格丽特在上流社会中与贵族男人调情,过着出手阔绰、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名望是她的市场价值,她极少考虑生存问题,而更多关注个人价值的彰显,她坐着精美马车招摇过市,以夸张傲慢的行为举止寻找存在的确证。而“我”成为暗娼后,以肉体作为交易的资本,通过出卖身体来“讨饭吃”,只能勉强解决温饱问题,生活依旧贫苦,自身价值确证的需求被饥饿潦倒囚禁。玛格丽特衣食无忧的生活仿佛活在天堂,但她与“我”一样生在炼狱。娼妓被否定了作人的权利,承担起一切形式的女性苦境,妓女在畸形的交易中被异化为“商品”,这种出卖肉体的奴隶比出卖劳动力的奴隶处境更凄凉,她们除了承受肉体的摧残,还有人格的侮辱和社会的歧视。由此可见,二人的异同起于处境与身份,异于生活与追求,又归于悲惨地位。表象不同,实质都是被压抑的“物”的生活。

二、相同而又不同的命运

根据悲剧主人公沉沦或悲剧发生的主要根由,可将悲剧区分为命运悲剧、性格悲剧、社会悲剧等类型。所有幸运的人都是相同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c,“我”和玛格丽特处于不同国家和社会环境下,有着不同的经历和性格,但都呈现着命运、性格与社会等悲剧形成元素,最终成就了两部憾人的悲剧。

(一)社会悲哀

《月牙儿》呈现了20世纪初中国社会的缩影。自父亲去世后,母女生活渐有起色,却全因有男性角色的介入,男性角色消失,生活便又回到曾经的凄苦境地。妇女找工作比登天还难,不依靠男人简直无法生存。母亲当东西、帮人洗臭袜子仍旧无法过活;“我”努力学习,成为知识分子也找不到维持生计的工作。“妇女挣钱怎这么不容易呢!妈妈是对的,妇人只有一条路走,就是妈妈所走的路。”d穷成了病,处在社会底层的男人尚有劳动力可出卖,但妇女天生像是没有生存的主动权,只有依靠男人才有活下去的资格,这就是底层社会的悲剧。玛格丽特原是贫苦的乡下姑娘,为生存不得不出卖自己,贫富差距严重的社会状况、上流社会奢靡的聚会、享乐的思想、情调十足的生活一点点吞噬了这个质朴少女,使她沉沦,并不断加深她对妓女生活的依赖。贵族阶级无情地用物质剥夺玛格丽特的人格与自尊,玛格丽特室内陈列的高档用品上刻着许多人姓名的首字母,每一件都标志着一次她的经历,她如同她的用度一般被归为男人的副产品。这两位女性都因经济问题被迫走上娼妓之路。在19世纪西方上流社会和20世纪初中国底层贫困状态下苟延残喘的二人显现着相似,这种相似落于《第二性》中所说的女性经济困局——“女人缺少能力去具体组织生产力量和男人对抗自然,女人没有属于她们自己的历史文化和宗教,更没有普罗大众因工作和兴趣产生的互助力量”这种社会悲剧存在于不同国家的不同阶层之中。

(二)性格悲哀

从小父爱的缺席让“我”感受不到来自男性的温暖,“我”目睹着没有男性的家庭中母亲的辛酸。不论是嫁做他人抑或成为暗娼,不可否认,母亲每次逃脱贫苦都因委身男性而得以实现。虽然“我”拒绝成为暗娼,希冀有尊严地活着,但在“我”的认知中,委身男性才能获得生存是不争的事实。“我”将自己的未来和月牙儿联系起来,当“我”遇到困窘举步维艰时,总会将母亲的过去映射向自己的未来。在第二次与小磁人儿交谈后,“我”以玩玩的心态决绝地通过自我毁灭来反抗社会。“要卖,得痛痛快快地”,轻巧的言语尽显极端。玛格丽特的性格洒脱倔强,有种逆反情绪。由于迪瓦尔先生的恳求、社会的不认同及花销支撑的疲敝,最终玛格丽特放弃与阿尔芒的感情回归到妓女生活。她固执地将爱情视为生命的全部,在放弃爱情的同时也放弃了生命;她一如从前甚至更甚地买醉,不顾身体状况用放纵消耗着生命;她执着于爱情的价值,当爱情凋零便放弃了对人生的希望。二人自身的性格也是悲剧的推手。一个反叛成为妓女,一个反叛沉沦于妓女生活,“反叛”使她们有着“非生即死”的极端性,无法成功就走向彻底失败。《第二性》中提道:“当她在世上逐渐学习领略人生时,终于得知身为女人之意义。她所属的空间到处被男性宇宙所封闭、限制与统治:不论她将自己抬举得多高,不论她冒险走得多远,她头上永远有天花板压着,她四周永远有墙壁挡着。”f二人在家庭和社会中处处强烈地依赖着男姓,在男权的重压下,有抗拒的意识却缺少抗拒的资本,甚至不明白抗拒的缘由,在意识里默认着不公的男权社会存在的合理,她们的觉醒还没有真正达成就被扼杀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三)命运悲剧

“我”为了摆脱沦为娼妓的命运,时时保护着自己的纯洁,努力念书,拒绝了母亲去做暗娼的提议,四处求职,帮人抄书,在即将失业时遇到“爱情”,却被骗失身。但“我”仍不放弃尊严,即使失去小饭店的招待工作也不出卖色相,但求职的艰难让“我”意识到饿是最大的真理,要想活着就不能要尊严,唯一的活路就是娼妓之路。“妈妈所走的路是唯一的”,这成了最大的命运悲剧,她别无选择地应验了女人的职业是世袭的。玛格丽特也一样悲惨,当遇到心爱的贵族男人阿尔芒时,她不惜放弃其他男人的财物支持,但迪瓦尔先生的出现注定了悲剧的发生。迪瓦尔先生有权为自己的家族荣誉与子女名誉发声,但玛格丽特却没有维护爱情的资格,命运使她再度回归妓女生活,她只能以伟大的牺牲而自豪。可阿尔芒不知实情的报复压垮了茶花女,他故意将情人视作自己的陪饰,在与玛格丽特重温旧梦后留下侮辱人格的过夜小费。玛格丽特曾经的拯救者戏剧性地成了悲剧彻头彻尾的帮凶,命运让她的爱人亲手毁灭了她。二人用各自的生命书写着妓女人格底层世界的无奈与不堪、命运的无法避免与无法挣脱。学习终究没使“我”摆脱命运的捉弄,单纯的爱情也终究没使玛格丽特脱离曾经的混沌。她们都痛恨妓女职业,但都赖以存活,她们都尝试脱离,却一败涂地。妓女标签如同命运的诅咒笼罩着这个特殊的群体。她们的悲剧命运何尝不是普天之下女人的命运悲剧。或者说,在妓女这一特殊群体身上体现地格外透彻:男性与女性从来没有平等地共享世界。男人满足女人的物质享受,也相应定下许多限制性道德规则。很多女性因缺少面对困顿生活的具体办法,只得接受男性的照顾,抛弃对自主权力的要求。

三、结语

鲁迅先生说悲剧就是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在多重悲剧因素交织下,“我”和玛格丽特在不同国度和文化中从事相同而又不同的职业,迎着多元悲剧元素,达成了现实结构秩序中个性的磨灭,即悲剧的完满。她们注定与妓女标签纠缠不清,注定寻爱不得,注定承受悲剧,而这悲剧正是妓女群体乃至全体女性的悲剧。

参考文献:

[1]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86.

[2]老舍.月牙儿[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17.

[3]小仲马.茶花女[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04.

[4]涂晓萍.《茶花女》与《月牙儿》中的女性形象之比较[j].小说月刊,2017(6).

[5]杜学敏.作为美学范畴的悲剧新论[j].人文杂志,2014(5).

[6]赵燕妮.波伏瓦《第二性》中的女性主义思想评析[d].

[7]张岳.超越性别的女性生命体验——析老舍《月牙儿》的女性意识[j].成都大学学报,2007(1).

作者  杜晓玥 梁恒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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